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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謂的大學末日?

所謂的大學末日?

By Frank Bruni (鄭德音翻譯)

-紐約時報2020年六月四日社論


第一到第三段要點:


在疫情期間,我們迫切需要醫生,研究人員來找出應對的藥方。但我們同時也更需要古希臘詩人荷馬,作家,哲學家,歷史學家來幫助我們找出面對社會文化政治環境劇變的挑戰,以挽救瀕於分裂的美國社會。


第四到第七段要點:


但是作者對這點表示懷疑。

新冠疫情嚴重打擊大學院校。各種問題以史無前例的規模排山倒海般來襲。Macalester College的資深校長Brian Rosenberg說道, 高等教育在疫情之前,已經兩面受敵,一方面受保守派政治人物批評為精英主義,另方面則有來自學生對昂貴學費的極端不滿。


第八到第十一段要點:


有些人對大學所面臨的困境持幸災樂禍的態度。餐廳航因疫情吃緊或空公司財務因疫情陷入危機時,有專款紓困。 大學面臨相同災難時則被落井下石。這說明社會上普遍的價值取向所在。大學裏的人文科系受創尤重。面臨病毒危機,多數人率先摒除的,便是被視為陳腐奢侈品的無用雲雀-人文科系。


「這正是問題所在!」Rosenberg校長認為。沒有了道德基礎,反省能力,同理心和美感,社會將徬徨失落。George Floyd 的事件所引發的怒火, 以及有些美國人對「社交距離」指令所表達出的敵對態度,或有些人對Floyd脖子上膝蓋的無感,都反映出同理心的缺乏。莎士比亞或艾略特若見此現象,不知當作何感想?


第九到第十二段要點:


不過我們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去想像,因為莎士比亞和艾略特, 以及許多人文教育的核心作家們,都極為關注個人慾望與公共責任間的衝突,恐懼所導致的毒素,以及因無知所帶來的危險誘惑。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要讀他們的作品,特別是此時此刻,我們更需要讀他們。提倡人文教育的慈善機構Teagle Foundation 主席兼專精美國研究的哥倫比亞大學的Andrew Delbanco教授說,「目前的危機不單是健康危機和財務危機,也是個價值危機, 迫使我們面對許多深刻的問題:我們對他人的責任何在?代議的民主制度可行嗎?如何促成兩黨合作,而非兩黨對立?」這些問題的答案需來自歷史,哲學,文學,而非來自製藥廠,社交媒體,或外太空。換句話說,在Pfizer藥廠,, 臉書創辦人Mark Zuckerberg, 特斯拉老闆Elon Musk,和金恩博士,柏拉圖,珍-奧斯丁之間,你會選誰? 答案顯而易見。


高等教育面臨艱鉅困境。一到五年之內,許多大學將遭遇滅頂之災。線上教學因新冠疫情如春筍般冒出,改變一切現狀。


第十三到第十七段要點:


這些改變將激化貧富差距,加重州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財務負擔, 並加速早已經逐步走向日漸分化的社會。除非現行的經濟體系徹底改變,愈來愈多的學生將選讀電腦系和化學系, 以便早日得到經濟回報,英文系裡的文學,經典作品,和人類學則更乏人問津。過去十年來,工作回報率高的醫療和科技科系異軍突起,而人文系則一蹶不振。此次疫情,更讓大學的經費流向科學科系,因為生醫研究才是巨額教育經費所在。


這種現象,從解決短期問題觀點看來,完全可以理解。但從長遠眼光來看呢?從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,歷經1968年的城市暴動,直到2020年的慘痛和憤怒,我們需要很清楚知道,我們需要更多受良好教育,深思熟慮的公民與領袖。


第十八到第二十二段要點:


試舉一例說明:

普渡大學的十九歲電腦系學生Andrea Romero 選修Cornerstone Program,該計劃鼓勵學生「深入人文。」她在一篇關於因疫情而被迫離開學校,回家窩居的文章裡,引用了荷馬史詩奧德賽裡,Odysseus 寄托於卡呂普索島上的仙女處,他的生活愉快優渥,但一時的安逸並不表示奥德修斯忘卻了他的承諾和遠大志向。Andrea 把回到旖色佳(Ithaca)校園比喻為奥德修斯的目的地。

另一個學生, 二十一歲的Mrinali Dhembla, 雙修政治系和中文系。這兩個科系讓她學會如何從他人的掙扎中理解美國當前的困境,觀察有些人如何從別人的痛苦中獲利,跳脫出她狹隘的自我,並學習更加敏感和溫暖。


二十一歲的Lexi Robinson剛畢業於中央密西根大學,她主修公共和非盈利管理,同時也修習宗教和社會議題相關的人文科目。她學習到道德絕對論的駭人處:「與我不同調的人都在扯謊。」這種觀點是死胡同。


當賓州Stephanie Mackler 教授在今年春天讓他的學生寫出人文教育的優點時, 主修心裡和教育的二十歲學生Matt Schmitz想到了伽利略的故事。Schmitz認為伽利略的故事不光是天文學的故事,而是透露出人對既定的謊言與讓人不安的真理間的態度。研讀人文讓Schmitz「和崇高與宏偉相連」。「沒有了人文素養,人類生命將日復一日,不斷地從一個問題到另一個問題,漫無目的地行走。」


第二十三到第二十八段要點:


二十八歲的Rodrigo Vazquez 在拉斯維加斯的內華達大學修習應用數學碩士學位, 但他也主修讓他眼界大開的英語系。近數月來,他和多數人一樣困於家中,但他用閱讀排遣寂寞, 讀了卡繆的「Plague」,普羅斯特的「Swann’s Way」, 和梅爾維爾的「Moby Dick」。這些閱讀讓他深切瞭解長久以來就存在生命中的掙扎。Ishmael 在描述被和朋友Queequeg綁在一起時的情景:如果Queeqeg被捲入大海,他也會跟著葬身海底。他尋思著:「我的生命此刻完全繫於另一個人。他的任何失誤, 都將使完全無辜的我死的不明不白。」

Ishmael想到:「我目前的處境,也正是所有其他人的處境。」

那也正是現在我們所面臨的新冠病毒的處境。

新冠病毒的疫苗無法讓傲慢的人,持陰謀論的人,偏見的人,受網路教唆的人免於分裂美國。但深厚的人文素養所熏陶出的宏觀視野,洞燭力,和理性卻可以做到。

科學可以製造出更佳的催淚瓦斯和更輕便的暴動裝備,但在說明為何有些社會瓦解,有些社會興盛上,科學無法和人文教育匹敵。


第二十九到結尾要點:


大學教育在思考著如何加強職業訓練的同時,學生也應該要求還要有「啟蒙」的教育。

加州大學聖塔芭芭拉分校的文學系教授Christopher Newfield寫了許多關於過去數十年來美國高等教育走下坡的文章,他保守地認為「世道將會改變,人心會回到文學。」

的確,我們需要各種各樣的醫生, 但不是所有的醫生都一個模樣。美國圖書館協會副主席Benito Cachinero-Sánchez 說道, 「要我在兩名醫生當中擇其一,我會選擇讀過契可夫著作的那位。」


「因為人文素養讓他成為更完整的人,而我希望醫生把我當作一個完整的人善待我。」

George Floyd 的事件說明,該是把彼此當作一個完整的人善待的時候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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